我望着那十二道格外粗重的红线指尖在识海虚空中轻轻一叩。
小荷的身影立刻从百人里浮出来——她发间的木簪歪向一边那是前日替我送药去母亲旧居时被垂丝海棠枝勾住的。
此刻她眼尾泛红唇瓣开合的频率比旁人快三分每声都带着股憋闷的哭腔。
小荷。
我对着那道身影低唤喉间像塞了团浸了醋的棉絮。
系统在识海深处嗡鸣【逻辑推理·升维】的金纹顺着神经末梢爬进眼底我看见她识海里缠绕的红线不是普通丝线是用《归棠吟》的余韵编织的每根都拴着她三岁时被卖进相府的记忆、七岁时替我挡了王氏掷来的茶盏的淤青、上个月替我在佛堂抄经时染了墨的指尖。
原来你把她们的命都缝进曲子里了。
我抬眼看向祭坛顶端的林修远他的幻影正垂眸拨弄腰间玉牌那是我十四岁生辰时误赠的。
他听见我的话指节猛地掐进玉牌雕花里:她们本该是尘埃是我让她们的存在有了重量—— 重量?我打断他从袖中摸出那方旧帕。
帕子边角磨损得厉害却洗得极干净是我每日贴身收着的。
母亲绣的棠花在残帕上半开半合背面的小字被我摸得发亮:吾女清棠当如雪中棠不依不附自成风光。
血珠从咬破的指尖坠下在帕子中央晕开个小红点。
我闭了闭眼母亲教我绣《棠雪图》时的温度突然涌上来——她的手覆着我的手针脚穿过缎面时说:清棠真正的绣娘要让每根丝线都有自己的魂。
识海突然卷起一阵风。
顾昭珩的投影在我身侧化作半透明的屏障他的声音像浸了松烟墨的丝绸裹着我的耳膜:我在。
我睁眼时影织针正浮在掌心针尾垂着根银丝——那是母亲遗训凝成的比寻常丝线多了三分清冽的梅香。
小荷。
我捏着针顺着她的红线逆流而上。
丝线在识海深处打了个结我用针尖轻轻一挑结里滚出她前夜躲在柴房哭的画面——她阿弟病了她偷藏了半吊钱被厨娘发现跪在雪地里挨了十板子。
我心疼得指尖发颤却咬着牙将八个字绣进她识海边缘:你是小荷不是祭品。
银针刺破红线的瞬间小荷浑身剧烈一震。
她的睫毛像沾了露的蝶翼抖了三抖才缓缓睁开眼。
我看见她眼底的混沌退潮最后一丝的呢喃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带着哭腔的抽噎:姑娘? 现实世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我分神的刹那顾昭珩的投影在我后颈轻轻一按他的意识裹着金纹渗进来:老吴醒了。
老吴是林修远养在暗室里的乐师我早该想到的——他总在月明星稀时往墙角砖缝塞纸团我让玄影捡过两次都是《归棠吟》的残谱。
此刻他正扑在书案前狼毫笔在宣纸上狂草墨迹浸透三层纸背:主阵靠高频共振破点在字转音处!他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每写一笔都要撞翻砚台墨汁顺着桌沿滴在他青灰色的粗布衫上倒像是朵开败的墨菊。
快......他扯下衣襟擦了擦嘴血沫子混着墨汁糊在下巴上告诉靖王......这曲子能震碎人脑髓......整个京城......都会听不见别的声音......他突然剧烈咳嗽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三十多张叠得方方正正的谱子我偷抄了三年......求你们...... 玄影的黑衣从梁上掠下接住油纸包时老吴的手还死死攥着包角。
他抬头望着玄影的面具突然笑了:我闺女......该有这么大了......话音未落他的瞳孔骤然扩散手指慢慢松开最后一滴血砸在字上晕成朵狰狞的花。
心渊深处的低语就在这时响起像有人用骨片刮擦瓷碗:第七丝逆三寸织断即崩。
我浑身一僵——这声音太熟悉了像极了母亲临终前我伏在她床前时她喉间发出的气音。
可母亲走时连完整的话都没留下。
顾昭珩的投影握住我的手腕将力量顺着血管渡进来:按她说的做。
我深吸一口气银针在指尖转了个花第二根银丝从帕子上抽出来。
这次我没急着绣字而是顺着第七个阵眼的红线数到第三寸针尖突然逆着线走的方向一挑。
嗤啦—— 识海里响起布帛撕裂的脆响。
第七个婢女的红线断成两截她突然捂住耳朵尖叫着蹲下去:疼! 好疼! 我不要念了! 剩下的十个阵眼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一个接一个炸开。
我趁机将母亲的遗言片段绣进她们识海:你是春桃会做最甜的桂花糖你是小桃二门上的铜锁你开得最利索你是阿菊厨下那坛醉虾是你偷偷教我的......每绣一句就有一根红线崩断每崩断一根林修远的幻影就淡上一分。
当最后一名婢女苏醒时百人道身影同时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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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穿成反派嫡女掌掴绿茶第184章 谁说棋子不能掀了棋盘来源 http://www.rylhs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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