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字好说可这腿它不听使唤。
两条腿跟在泥里扎了根一样又软又沉别说跑了能站直溜就算烧高香。
耗子那张脸在昏暗里头白得跟刷了层白面似的嘴唇哆嗦着牙齿磕在一块儿咯咯咯地响愣是没说出半个字来。
我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后脊梁的凉气顺着骨头缝往上蹿直冲后脑勺脑子里头跟塞了团浆糊似的嗡嗡乱响眼前全是刚才那人被拖进去的影子还有那声没喊完的“救我”。
他猫着腰悄没声地退回到我俩身边伸出两只大手一只手一个照着我俩的后脖颈子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这一捏激得我俩浑身一哆嗦那股子从脚底板升起来的麻劲儿总算是散了点。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指头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拿手指头往我们身后也就是山坳侧面那片更陡、更乱的石壁指了指。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别出声贴着边往上走。
这会儿也顾不上腿软不软了求生的念头把啥恐惧都压下去了。
我和耗子对视一眼学着老史的样子把身子压得低低的几乎是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地往那片乱石堆挪。
脚底下全是碎石头大小不一棱角分明一脚踩上去就发出“咔啦”“咔啦”的细碎声响。
这声音在平时听着屁都不算可在这寂静的山坳里简直跟拿个铁锤敲锣一样震得心口发慌。
我们仨每挪一步都得先用脚尖轻轻探一下找个稳当的地儿再把身子重量慢慢放上去生怕一不留神踩空了弄出大动静把洞里头那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给招出来。
那黑黢黢的洞口就像一只睁开了的、没有眼白的巨兽眼睛在背后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总觉得那片黑暗里有东西在看在听在等着我们犯错。
这感觉比背后真有头狼跟着还难受汗毛孔里冒出来的冷汗把贴身的衣服都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背上又湿又冷。
好不容易蹭到山坳边缘的石壁底下我们仨才算稍微喘了口气。
这地方地势高了些背靠着冰凉的岩石心里头多少踏实了一点。
耗子靠着石头胸口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抹了把脑门子上的冷汗压低了嗓子:“史……史哥……老陈……咱……咱现在咋整?我……我这腿肚子到现在还转筋呢。
那玩意儿……到底是啥?” 没人能回答他当然也没人搭理他。
我抬头看了看。
这山坳像个破了的大瓦罐我们就缩在瓦罐底儿。
头顶上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树冠把天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小片不规则的、颜色更浅一点的黑算是天石壁上湿漉漉的长满了苔藓和藤蔓。
“史哥你看这地势。
”我用下巴指了指上面“咱们现在在这漏斗底。
唯一的出口就是咱们进来的地方。
要想出去怕是得往上爬。
” 老史没吭声他从地上摸了块碎石头使劲在旁边的岩壁上划了一下那石头“刺啦”一声掉下来一堆粉末岩壁上就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他把手里的石粉捻了捻摇了摇头:“不好爬。
石头风化得厉害看着结实其实里头都酥了一使劲就掉渣。
天太黑也看不清哪儿有能下手的地方。
这事儿急不得得等天亮。
” “等天亮?”耗子一听就泄了气“我的娘诶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万一那洞里的东西自个儿爬出来了咋办?” “它要能随便出来刚才就不会把人往里拖了。
”我压低声音分析道“我瞅着那东西可能受什么限制不乐意离那洞口太远。
” 我说着脑子里又把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条黑色的、长鞭一样的东西动作太快力量太大而且……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上面有纹路。
“那东西有鳞。
”我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看着跟蛇皮似的但比蛇皮粗糙一片一片的。
它缠住那人脚脖子的时候我好像还看到它顶端分了岔跟个叉子似的。
” “尼玛你还看得挺仔细。
”耗子咧了咧嘴“我当时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有鳞还分岔……那他妈不是龙尾巴吗?” “别瞎说。
”老史呵斥了一句“哪来的龙。
” 我心里却“咯噔”一下我想起个词儿以前在不知道哪本翻烂了的志怪书上瞄到过一眼的。
“蛰龙。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啥龙?”耗zǐ没听清。
“蛰龙。
”我又重复了一遍整理了一下脑子里的思绪“古书上说天下龙脉有真龙也有地龙。
真龙咱就不说了那是天上的事。
这地龙不是指蚯蚓。
说的是有些大山底下龙脉之气积郁千年跟山里头的毒虫猛兽、瘴气秽物纠缠久了就容易生出一种怪胎。
这东西没角也没爪子长得像蛇又不是蛇像蛟又不是蛟浑身生鳞甲力大无穷性子最是凶残。
因为它一辈子都潜伏在地底下不见天日跟冬眠似的所以叫‘蛰龙’。
书上还说这玩意儿通常都守着龙脉的穴眼或者是啥了不得的古墓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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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我说的你信吗第21章 蛰龙来源 http://www.rylhs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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