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冷院井边的土还泛着湿气。
沈知微蹲着指尖捻起一撮灰白粉末凑到鼻尖轻轻一嗅——灶灰混了点松枝末烧得不彻底。
她没动声色只把灰抹在井壁一道旧刻痕上那痕迹微微发黑像是被什么蹭过。
阿蛮从墙头跃下落地无声抬手比了个“三”。
沈知微点头她明白:三更前后有人来过走的是西角门脚印轻穿的是官靴底纹。
她起身拍了拍裙角袖中机关鸟轻轻一震。
鸟腹香囊未动黑烟未起——西角门没人点香北狄线没动静。
“不是他们。
”她低声说声音像被风吹散的灰“是朝里人动手了。
” 阿蛮递过一张纸条是昨夜默写的密语残片。
沈知微扫了一眼目光停在“礼部周”三个字上。
她冷笑:“礼部侍郎周崇文三年前他儿子中举文章和隔壁县一寒门学子差不到十个字最后那学子疯了他儿子却进了翰林。
” 她把纸条揉成团塞进嘴里嚼碎吐进茶碗。
茶水泛起一圈黑纹像蛛网。
“既然要掀桌那就掀个大的。
” 她转身回房换下素裙套上粗布衣压低斗笠脸上抹了层药粉皮肤立刻泛起蜡黄褶皱。
阿蛮递来一根竹杖她拄着背微微驼活脱脱一个老妇人。
茶楼在城南一早便挤满了看榜的士子。
门口贴着金榜探花陈珩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底下还压着一张御史台的弹劾文——“私通相府婢女舞弊登科”。
说书人正拍着惊堂木:“……那晚三更陈探花悄悄摸进相府后院与婢女密会怀里揣着五十两金票!” 底下一片哗然。
沈知微拄着杖挤到前排一屁股坐下粗声粗气:“让让南巷老陈来了。
” 众人回头见是个驼背老妇脸上皱纹能夹死蚊子也就让了让。
说书人一愣:“这位……?” “我姓陈”她沙着嗓子“我儿子也姓陈同名同姓巧了不是?” 众人哄笑。
她不理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呛得直咳咳完才慢悠悠开口:“我儿子那晚是去了相府可去的不是后院是冷院。
” 笑声戛然而止。
“冷院?”有人问“那不是废地?谁去那儿?” “我儿子去那儿”她顿了顿“送药方。
”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上面是几味草药名字迹歪斜像是病人自己写的。
“我老伴咳了三年大夫说活不过冬。
我儿子听说相府冷院有个哑女懂医术能救人。
他不信邪半夜揣着药方翻墙进去求她看看。
” 她抬头环视众人:“他没带钱没带礼就带了张纸。
那哑女收了纸第二天回了张方子我老伴喝了三剂能下地了。
” 她把纸拍在桌上:“你说他舞弊?他舞的哪门子弊?是舞了那张药方还是舞了那碗救命的汤?” 茶楼静了两息。
有人问:“那……御史台怎么说?” “御史台?”她冷笑“他们查过礼部侍郎家没?三年前他儿子中举文章和寒门学子雷同怎么就没人弹劾?是不是非得寒门子弟跪着求活路才算清白?” 底下嗡地炸了。
“对啊!凭什么只查陈探花?” “礼部周大人自己屁股干净吗?” 说书人脸色发白想开口沈知微一拍桌子:“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儿子没舞弊他只是想救爹。
可有些人宁可信一张金票也不信一张药方。
” 她拄着杖站起来斗笠压低:“你们说相府冷院是舞弊窝点?那我问你们——二十年来谁去过冷院?谁见过那哑女?谁信过一个寒门士子会为救爹冒杀头的罪?” 没人说话。
她转身就走背影佝偻却走得稳。
刚出茶楼她拐进一条窄巷。
阿蛮在墙头跟着脚步轻得像猫。
身后有动静。
她没回头只把手伸进袖子三根银针夹在指间。
那人跟得紧了靴底踩在青石上声音轻但急。
她忽然停下弯腰系鞋带。
黑影逼近伸手抓她后颈。
银针破空嗖地一声正中面巾系绳。
蒙面布飘落火光照出一张脸——三十来岁左耳后有颗黑痣腰间挂着一块木牌刻着“礼部周府”。
沈知微冷笑:“礼部侍郎家的奴才大清早不扫院子跑来抓我这个老太婆?” 那人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阿蛮从墙头跃下指尖一弹一枚石子打中他脚踝。
他踉跄一下沈知微已追上一脚踹在膝窝他跪倒在地。
她蹲下盯着他耳后那颗痣又看了看木牌。
“回去告诉你主子”她声音低得只有他能听见“冷院的灰能验出香灰成分。
你家主子烧的香和北狄人用的不一样可和三年前那场科考放榜夜烧的一模一样。
” 那人浑身一抖。
她松开手:“滚吧。
” 阿蛮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张薄纸指尖蘸墨在纸上拓下他耳后痣形。
那人爬起来就跑连鞋都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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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哑女翻身摄政王的掌心宠第51章 放榜风波说书引局来源 http://www.rylhs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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