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前夜人类最后的堡垒——“希望壁垒”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每一条通道里都回响着动力甲沉重的脚步声战士们面容肃穆检查着武器做着最后的准备。
紧张、决绝、视死如归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唯独总指挥中心一片死寂。
凌渊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巨大的全息星图前。
星图上代表着“湮灭虫潮”的猩红色光点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血海正朝着代表人类文明的最后一颗蔚蓝星辰缓缓压来。
但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敌人身上。
他的视线逐一扫过星图上几个被特殊标记出来的微弱光点。
那是他的伙伴们所在的位置是他在这个冰冷宇宙中仅存的温暖。
白小胖的工坊、战无双的修炼室、秦书仪的卜算台……每一个光点都像一颗遥远的星在他的眼底闪烁。
良久他转身身影融入了指挥中心外的阴影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 白小胖的专属工坊一如既往的凌乱。
零件、图纸、半成品的机械臂和能量核心散落一地空气中混合着机油与金属焊接的独特味道。
白小胖本人此刻正被战无双强行拖去休息为明日的大战养精蓄锐。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正是凌渊。
他看着这片熟悉的混乱眼中没有责备反而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柔和。
他走到那张堆满工具和草稿的巨大工作台前从怀中取出一枚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记忆芯片轻轻放在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芯片里是他耗费最后心血推演完善到极致的终极造物——“奇迹”的完整图纸。
那是白小胖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瓶颈的杰作。
做完这一切凌渊没有立刻离开。
他伸出手将白小胖随手乱丢的扳手、螺丝刀一一归位把皱巴巴的图纸抚平甚至用指尖拂去了工作台上的一层金属粉末。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像一个兄长在为不懂事的弟弟整理行囊。
“未来的世界要靠你的奇迹去点亮了。
” 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消散在空气中凌渊的身影再次隐去。
随后他并未停歇。
在一处秘密终端前他的手指在虚拟光幕上化作残影。
无数行加密代码飞速流过一个以他权限建立的永久性庇护所程序被激活。
这个庇护所位于宇宙的隐秘角落与世隔绝足以让苏晓那些曾被他命运波及的普通人在任何灾难下都能安然无恙地生活下去。
这是他欠下的债今日一并还清。
下一站是战无双的重力修炼室。
室内空无一人但那股霸道凌厉的战意仿佛还未散去。
凌渊将一枚温润的玉简悄悄放在了修炼室中央的蒲团上。
玉简中封存着他毕生对武道最终极的感悟以及突破神境之上的关键法门。
这是战士与战士之间最崇高的传承。
最后他来到了秦书仪的房间外。
房间的灯火依旧通明。
透过窗户的缝隙他能看到那个清丽的背影正伏在案前面前的龟甲与星盘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她还在为这场毫无胜算的战争卜算着那万中无一的生机。
凌渊静静地站在门外的阴影里站了很久很久。
他没有去打扰只是贪婪地看着那道身影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永远刻进灵魂的最深处。
曾经是她一次次为他卜算未来守护他的安宁。
“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的安宁。
” 他在心中默念这句无声的告白是他能给予的最后的回应。
…… 回到自己的静室凌渊关上了门隔绝了外界一切的喧嚣。
他盘膝而坐缓缓摊开了那本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因果倒转之书】。
这一次他没有汲取其中的力量而是将自己仅剩的所有生命力和精神力作为祭品献给了这本禁忌之书。
他只有一个请求。
“让我看看我所守护的人……他们未来的可能性。
” 书页无风自动泛起金色的涟漪。
一幕幕模糊的未来光影开始在凌渊的眼前流转。
他看到了白小胖白发苍苍被无数年轻的创造师们尊为“奇迹宗师”在他的带领下一个崭新的机械文明时代冉冉升起。
他看到了战无双身披金甲屹立于星海之巅成为了新世界秩序的守护神他的身后万家灯火一片祥和。
他看到了在一处鸟语花香的庭院里秦书仪褪去了一身沉重正悠然地沏着茶她的脸上带着一抹发自内心的、宁静而温暖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凌渊那张自重生以来便一直如万年寒冰般紧绷的脸终于……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那是一个无比温柔无比满足无比释然的微笑。
仿佛卸下了整个世界的重担。
“这样就都安排好了。
” 他轻声自语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却在半途就蒸发殆尽。
微笑过后凌渊脸上所有的温情与柔软在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钢铁般的决意与死寂。
他“啪”地一声合上了【因果倒转之书】。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片他深爱着、并为之付出一切的星空。
然后头也不回地一步步走向静室中央那个早已准备好的、通往“归零”计划最终坐标的空间传送门。
他的背影决绝、孤高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光芒闪过凌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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